第一百四十章 何时方休(1 / 3)

紫宦 鲤裳 1633 字 25天前

便在此时,温荆觉着面前之人就是她。

除她之外,再没旁人,能以这般眸光望向他。**炽热,虔诚含冀,娇怯轻颤,却又偏执至此。

这般目光,除却安月白,世上再没第二人。

可温荆是不信的,更不愿认!

安月白望见温荆面色复杂,似是气结道:“你、你!”

温荆侧过了颈,眼色几变,却是不敢再看她。唇角微抖,未发一言,下刻却是将她怀中衣服抽过。

温荆只觉双手已然不是自个儿的了,愈是急切便愈是不灵光,竟是几番才抽出安月白的外袍。

安月白见着温荆面色铁青,将袍子搭在她肩头时,双手都止不住有些发颤,音色稍低:

“你、你这像什么样子?!”

几乎是同时,安月白觉着温荆已然认出她了。

可她正欲开口相认间,却又听着温荆在她头顶上方道:

“王妃便是这般教导你的,作出这般没皮没脸之事来?”

没皮没脸。好个没皮没脸。

安月白闻言,不由得肩头一抖,连带着手与臂都颤了起来,是被生生气的。

那人那般睿智机敏,如何能看不出她便是安月白?

可她不解,为何事到如今,他仍要拒绝与她相认。

温荆说罢那句,见面前少女气得颤抖,方才罩上她肩的外袍又有一侧滑下玉肩。

他不忍再看,却不免伸手想为她提上,却见安月白索性将那外衣一脱,扔在他膛上,便径直向着他的床铺去了。

路过温荆时,安月白亦并未避让,竟就那般撞了温荆一下。

温荆一噎,见那少女已然行至榻前,脱鞋上床,钻入被中。

她躺在里侧,青丝蜿蜒如蛛丝,丝丝捆上温荆心弦,心下都有些作痛,却正对上那少女目光。

她正微扬下颚,定定望着他,似在挑衅,赌他不敢真与她同床,看得他牙关愈紧。

他看得不假,安月白是在激他。若说当着温荆之面褪衣,是无声暗示了她之身份,那方才扔衣入他怀,又撞过他身便是明示。

除了安月白,这世上又能有谁家女子,能对他这当朝掌印、宦海权臣如此。

温荆一清嗓,单手抓了那女子的衣衫,亦向着冬床而去。

任是面前此女如何神似她,他都是不愿信的。

虽是不信,却亦不能由着此女立威于他。

安月白见着那人面沉如水,一双墨色眼瞳好似能望穿她心底,步步迎着她走来。

他似是极力压下怒意,攥拳指节都已发白,却是不出一言。

他行至床畔,将手中她的衣衫扔在一旁椅上,解了外衣。

安月白觉着喉间有些发干,见温荆褪去外衣,只余内里一白杉,微显出一片胸口,不由悄然移开了眼。

她虽是赌气爬上了那人的床,自然是想过将一切交予他的。可她却想在说清道明后,再将身子交出,而非不明不白的……

抬眸,正见温荆自上而下俯视着她,安月白攥紧了被单,正不知如何反应间,却见温荆吹灭了灯,瞬然房内一黑。

此刻静极了,那人并未想同她解释,只是翻身上了床,躺在了她身旁。

安月白侧了过身,呼吸都轻了几分。夜色下,房内暗香稍积,却并不夺主;她望见了那人的鼻峰。

她最喜温荆眉眼与鼻峰此段。那人平时太过强干,那双眉眼恍若高山积雪,蕴着暗雷风啸,如何能看透他的心思?

夜暗自然不能看清他面容,安月白却依旧注视着,以视线描摹出那人轮廓,不由伸出了指尖。

谁知方伸出,却被温荆一把锁住手腕。他用力极重,安月白有些吃痛,却听得那人咬牙道:

“你虽得她看重,却并非是她。”

一字一句,凌厉若锋。

安月白并未抽手,听得温荆冷道:“再要乱动,便将你裹了扔在院里。”

温荆说罢,见那女子并未再有动作,方将她手腕抛在她那侧。不再理会那女子,索性侧过了身,向着床沿侧躺。

安月白抽手回被,以另一只手轻揉着手腕。

痛意如丝般缠绕蔓延,她望着温荆背影,觉着他方才那话落入她心,正丝丝缕缕结成只茧。

他说,她并非是她。那便是说,若是她,便能碰他了么?

那是不是说,若她有朝一日累了,不愿演了,洗净铅华站于他身前,亦能如她所愿被他接纳?

接纳此份不得见光之觊觎,接纳此心对他如疯似狂之欲求?

安月白想得很轻,像是在作一个不确定的梦。似是怕再想深一步,便又会品出苦意来。

她自认冷淡,却对那人向来赤诚。

早在入韩前,她便已对他剖白示心,却等来了那人盛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