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喑哑一叹(1 / 2)

紫宦 鲤裳 1509 字 25天前

“师父嘱咐,不许将他闭关之事告知他人,更不能一时意气去帮他,当谨遵师命。”安月白道。

翟徽面上难掩失落之色,却仍是极有礼向安月白点罢头,道:“好,那在下便不为难月白姑娘了。”

安月白见翟徽说罢就要转身,又出言叫住他:“师伯请慢。”

翟徽侧身,正见安月白轻捻手指,飒爽一笑:“师父只说不让我去鬼渊助他,可并未不让我助师伯呵。”

闻她此言,翟徽不觉露出笑意。面前男子本就威武堂堂,正直端庄,平日总不苟言笑,如今一笑,竟是魅力斐然,俊逸神丰。

“在下,谢过月白姑娘。”翟徽垂眸一揖,忙被安月白拉起,“师伯礼重,月白愧不能受。”

翟徽站定,眼神一转,又对安月白道:“月白姑娘,你亦是从正朝来,可曾见过掌印大人的人马?”

安月白点头,“何止见过,月白便是跟着义父入的西戎。”

闻言,翟徽稍有所惊。这些年里,他只知翟青收莫棋仙为徒,又收了个小徒弟,却不知其姓名;今日是见着了安月白,才知她名唤月白。

翟徽虽为正朝圣上打听消息,知晓温荆曾收一义女月白,却并不知眼前此月白便是那紫宅之女。

“月白姑娘,你……”翟徽哑然,“你便是内相的义女,可你不是已……”

“已发了丧,入了土。”安月白接着翟徽之话说下去,“安月白已死在世人心中。如今知晓我此身之人甚少,师伯您占得一个。”

安月白缓缓踱步,轻抚雪颈,“月白已死,义父身畔只余一哑女青蓝。”

翟徽定定望着安月白,却见她回眸一笑:“师伯,您为正朝效力多年,自然晓得各人自有其隐晦,对么。”

“是,月白姑娘不必多言,我亦不会再问。”翟徽深吸口气,正欲开口,却听门外脚步渐近。

二人均是侧耳听着门外动静,却只听着了轻然叩门之声,继而听得门外人道:

“青蓝,扔下柳儿一人煎药,自个儿跑来见客,是何道理?”

是温荆。安月白望了眼翟徽,翟徽即刻心下了然——原来,那陪伴内相左右的青蓝不是旁人,正是月白姑娘自己。

翟徽虽然心下惊异,仍是开门迎了温荆,却正对上那人隐含阴恻的眉眼。温荆不过匆匆掠过他一眼,便看向了他身后的安月白,虽唇角上扬,却笑意未至眼底:

“青蓝?还不过来。”

安月白提步,自翟徽身后走向温荆处,觉出温荆似已动怒。垂眸并未看温荆一眼,终到了温荆身旁,却被他一手挽上耳鬓碎发。

她抬眸时,窥见温荆墨瞳中压抑的心绪暗涌,却听得那人声音自上传来:“甚么要紧事,鬓发竟都弄乱了?”

安月白浑身一个激灵,未等她移开视线,便听得门内翟徽开口:“温……温公子,我正欲去寻您,您倒自来了。进来说话罢?”

温荆之手轻然划过安月白下颌,让她周遭肌肤都稍绷紧了些,抬眼望着翟徽,却是对安月白道:“青蓝,回屋等着。”

回屋等着?此言一出,倒是莫名带出几分暧昧不清来,似是寻常公子哥儿对娇妻爱妾的喃喃低语。听得安月白面上微红,竟觉着自个儿也染了风寒,似有发烧。

她一揖转身,听得身后温荆迈步进了翟徽之门。

安月白回屋后,柳儿忙关上门,对她小心道:“姑娘,老爷方才刚回来,便向我打问你去了何处,像是生了好大的气。你见着他了么?”

安月白点点头,去看柳儿煎着的药。柳儿见安月白并未传意多说,更看不懂她与温荆为何一夜后气氛微妙,只得本能靠安月白近些。

“你继续看着,我去配药。”安月白传意道,继而回了里间,为温荆配锁骨毒之解药。还差十几天便能足期,更是马虎不得。

她并不紧张温荆与翟徽的会面,反倒愈发从容镇定,专注于当下。早在那夜旅店时,她便欲去寻翟青;可终归想着自个儿一人,不放心温荆安危,这才作罢。

她怕若她贸然离开后,沈江流继续跟上温荆的人马,会对温荆不利。况且她一人去鬼渊,兴许是能打败那周遭的青虹门人,可却未必能联络上翟青。

现下翟徽与温荆去谈,也必定说的是鬼渊之事。她虽不知温荆此番入西戎目的,却暗自希望是与翟徽同路的。

若是不同路,她只得与翟徽约在十几日后再去鬼渊了。最起码要保证温荆锁骨毒解罢,再在这段时日想法子,力保温荆安康。

并不只是为温荆,亦是为翟青。师父既已闭关,必然短期内无法联络;多等些时日,若是有所突破,定然会再传讯过来的。

还有一者,便是莫棋仙。若是真见着了翟青,他势必会问师姐的情况。可如今正朝上下还未寻得师姐踪迹,如何能让师父凝神修炼?

传讯时,她还能不提莫棋仙;可若是真面对面了,如何绕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