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结发合卺(1 / 2)

紫宦 鲤裳 1273 字 25天前

这紫宅中,除却柳儿与黎棠,再无人知晓安月白真身。他们只知,青蓝早被温荆纳入房中,又得恩遇,新跟了翟济明老太公学医。

那天下人,只知这掌印义女自韩得返后便已染病身故。恰逢此时,将军府增了贵女古玥欢,亦已出阁,去年入了亲王府作新王妃。

世间万象,这浮云蔽目者甚众,如何道得尽其中真伪?

除当局者,那熙熙攘攘凡间人,怎悉勘得透其中曲折。

又怎知,那紫宅义女者月白,与那将门贵女玥欢,本为一人;却何料,彼女不恋红鸾富贵,挣了圣上亲赐姻缘,新为青蓝。

今时之月白,始尝待嫁滋味。

不能证世人眼前,得万人祝贺添彩,却已同心同德;他无以披团花红,她不着凤冠霞帔,但俱两情相惜。

正月十三前夕,温荆于宫里,派人传话,道明日午后归宅。那人既不在,安月白心头又盼又冀,一夜多醒,竟觉是夜漫长无比,怎都待不到天明。

过了寅时,她方觉睡意渐袭,阖眼眠了去,却不足一个时辰便又醒了来。

这既醒了,安月白便亦无心再睡,索性起了身,传意柳儿再扶她去沐浴净身。

柳儿并未睡醒,来时双眼微肿,扶了安月白入水,一面糥道:“姑娘昨夜才洗过,今儿这般早又起来沐浴,是要出门么?”

安月白莞尔,心道:甚么出门,是要出阁。

她笑意盈眸,未答柳儿之问,只道:“好柳儿,我知你未睡醒,只劳烦你再往这水中洒些花瓣,再多添些熏香。”

“是,姑娘。”柳儿应着,只觉两眼酸困,身子却已动了起来。

她跟姑娘时日不短,却亦不能时时猜透那月白心思。就拿今日来说罢,姑娘即便不沐不濯,肤仍白璧莹雪;纵是无香无妆,自含暗香盈袖。

换言之,这天下女子里,风姿更甚姑娘者实在无几。莫说那旁的男子,就是老爷,亦不免为之倾魂。

柳儿虽不知姑娘今日缘何这般隆重,却已照了那月白心意一一做毕。

不怪柳儿不知缘由,实是安月白未曾透露一字一句,就是黎棠亦不知晓。

她逃婚入紫宅,他居掌印之位,均不能办礼,更不必为人知晓。亦因此,温荆心有所思,安月白前几日才与其说通。

眼见十三日将至,虽是二人囍日,却不能予她真礼,是温荆心刺。先前目睹亲王娶妻之礼,他知她配得上世间最上乘之物,因而不觉那姻礼豪奢。

若他早为寻常男子,亦愿为她倾尽所有。若他亦为爵任官,只怕是恨不能将府邸官位俱双手奉上,只愿她展颜。

可他并无那等幸运,只得亲眼望她出嫁。他总思量,唯有世上至好的男子方配得上她;她跟了谁,均好过从他。

却不想,兜兜转转,他二人终同归一处。虽如此,却亦不能予她典礼,使温荆本就心生痛疚。

温荆本欲在房中布置些物什,却又被那月白推拒了。

她道:“旁的不急,我若真惜得,那时见了那些聘礼,如何还舍得离开?”

“再者,我已说过,屋内布置亦好、你我服饰亦罢,皆以蛊皇幻术塑之就是,月白并不要。”安月白道,水眸盈而有光,“这般是最安全的,不令旁人生疑。”

当日安月白如此道,却见温荆不语,只以头靠于她颈间,缓缓道:“非姑娘来要……是杂家想给。”

“莫说这些,就是再多,哪怕耗尽杂家所有……”他话间微黯,“都给姑娘。”

安月白闻言,心中不免生漪,却顺势拥上那人:“月白不要您耗尽所有。天地浩大,月白只要您一心足矣。”

“若说要……”少女仰颈对上那人眉眼,“是要您珍重自个儿,与月白一道,同至白头,便是最好。”

话音方落,已被温荆摄去唇吻。此刻倒换为那人轻抖,动作却是愈发深入,直令她渐然软入其怀。

是他的姑娘,他的阿白。句句心言,一路雨雪,教他如何不爱她。

虽已互通心意,但温荆真踏入那囍房中时,仍不免一时恍惚,如在云端。

此为少女所塑之幻象,目光所及却尽是红绣囍气。

花烛焰曳,温室馨香;鸳帐重叠,恍然若梦。盖头覆面,静姝轻坐;除却彼此,已无他物。

温荆踏足甚轻,生怕惊醒此境;轻阖门扉,只觉心跳渐促。正此时,见得那娇女轻绞葱指,忽觉掌心多了一物件。

他垂眸去看,正见自个儿手持一红底金丝秤杆,便知是她要他以此挑去她的盖头。

温荆手心出了层汗,向着那月白走去,不由屏住呼吸;双足好似婴儿学步,竟不知如何迈步方为稳妥,短短几步竟似过了一夜,双股说不出的僵硬酸涩。

此情此景,是他曾不敢梦的,如今却近在眼前。虽是幻境,可人却真,怎教他不心跳如鼓?

安月白垂眸见着那人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