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溪跟左伟国在阳台侍弄花草，屋子里的暖气很足，娇嫩的花长势很好。

左溪捡着花盆里掉落的枯叶，听到左伟国问：“在实验室工作还顺利吗？”

“嗯。”

显然不想多说。

左伟国虽然还是对于她放弃在大学当老师，颇有微词，但比起女儿跟他隔心疏远，他也只得妥协。

现在他忧心的已然不是她的工作，过了年她就27了，连个正经对象也没有，他犹豫再三，试探的问：“小溪，谈对象了吗？”

左溪闻言，冷冷一笑：“谁会要一个离过婚的女人？离得那么不光彩，像个笑话，还有……这么个复杂的家庭。”

针针见血，字字扎心，噎得左伟国老脸一红。

“小溪，爸爸知道你怨恨我背叛了你妈，那是你出生前的一次意外，那次意外你楚姨有了玥玥，我让她打掉，她同意了。”

“可谁知道，孩子一岁了，她找到我，我能怎么办？只能把她们养在外面。后来，有了你，我把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到你身上，我越来越觉得对你和你妈愧疚。只能尽我所能的对你们好。”

“至于你和齐斌离婚，并非是我偏向左玥，当时的情况，以爸爸对你的了解，别说你对齐斌没有多少感情，就算是你喜欢他，你也是绝不可能跟他过下去的……”

“所以，你就让我成了个笑话，对吗？”

左溪忘不了那天，她虽然对齐斌无甚喜欢，却也没有厌烦。

她是想过也许结了婚，跟千千万万的夫妻一样，平平淡淡，幸运的话，也许日久生情也不是不可能。

那天，她和齐斌正在家里写请柬，左玥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张检查单。

气势汹汹，丝毫不加遮掩，好像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情。

“齐斌，我怀孕了，你的孩子，你得对我负责。”

现在想想，当年的左伟国可能就像那天的齐斌一样，当头一棒，半天没有回神。

左溪停下笔拿起检查单，显示怀孕45天。

“小溪，你听我说，那天同事聚会，我喝多了来找你，你不在，左玥说不放心我一个人回家，就，就……”

齐斌低垂着头，脊背都弯了下去。

隔了几秒，似是想到什么，猛的抬头：“小溪，我喜欢的是你。那之后，我跟她说清楚了的。”

“齐斌，你滚蛋，我清白都毁了，你必须对我负责，否则我就去死。”左玥说着，从厨房拿了一把水果刀就要往手腕上割。

楚美玲吓得边哭，边抢刀：“老左，你要看着你女儿去死吗？”

齐斌抢过刀，左伟国气得甩了齐斌一巴掌，那个他最得意的学生。

震惊过后，左溪坐在沙发上，冷眼旁观，好像这件事与自己无关。

事情最后的发展就是，请柬上的左溪，改成了左玥……

“对不起小溪，爸爸跟你道歉！”左伟国的道歉，拉回左溪的思绪。

“我让左玥回她自己家了，这还是你的家，你常回来看看行吗？”

六十多的老人，头发已近乎花白。佝偻着背，低声请求。

“我尽量。”

左溪心里五味杂陈，对于这个爸爸，终究还是心软的。

楚美玲端着水果气得发抖。她恨不得砸在那对父女的身上。

到底不在身边长大，就算是亲生的又怎么样？这老家伙一心都在这个小女儿身上，对自己的女儿是不闻不问。

齐斌被迫奉子成婚，左玥在婆家并不好过。结婚至今夫妻俩都是分房睡，公婆也看不上她的行径。

即便怀了齐家的骨肉，也没有享有特殊的照顾。

她要是再不想办法为女儿谋求些什么，这万一以后过不下去，她该怎么办？

“小溪，老左，吃水果了。”楚美玲换上笑颜。

左伟国拿了左溪爱吃的车厘子递给她，“吃吧，早上刚买的，新鲜。”

下午，姑姑就回去了。左溪送走她，回来时正好遇上车臣。

车臣父母家跟左溪家中间就隔了一户。

也住一楼，格局装修和她家差不多，都是妈妈在世时和车臣妈妈一起采购置办的。

“小溪，回来过年啊？”

陪车母在院子里晒太阳的车臣，看到了低矮围栏外的左溪。

“小溪？快进来，早听小臣说你现在和他在一起工作，也不见你回家，阿姨还挺想你的。”

车母热情招呼左溪进去。

“阿姨好。”

盛情难却，左溪硬着头皮走进去。

车臣给她倒了杯茶，把干果推到她跟前，“怎么还认生了？小时候你来可比回自己家还自在。”

那时车母和妈妈在院子里织毛衣，她就缠着做作业的车臣跟自己玩，那时车母总笑着跟妈妈说：“长大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