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掌柜忙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
宋云归拿过先前掌柜们的供词递到宋怀面前。
“爹爹还是先看看这个吧,刚刚发现问题时我也有此疑问,所以去各个铺子巡查了一番,这当中的问题倒是同我想的不一样。”
看着那些证词,宋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最终,冰冷的目光落在了梅寒烟身上。
“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梅寒烟一慌:“老爷,妾身不知犯了何错。”
话音才落,那按了指纹的证词就被宋怀甩到了她身上。
“我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梅寒烟看了看那证词惊慌失措的跪了下去:“这都没有的事儿,老爷,定是这些的人诬陷妾身的。”
“母亲,那都是白纸黑字签了名字按了手印的,若是胡说可是要吃官司的,他们如何敢诬陷?”
宋云归轻飘飘的一句话惹得梅寒烟委屈不已。
她哭哭啼啼的喊着冤枉。
“老爷,您要相信妾身,妾身真的没有。”梅寒烟哭的好不伤心。
可宋怀如今是半点儿都不信。
“说,这些银钱究竟去了哪里?你若说不明白,今日你我夫妻情分便也缘尽于此。”
梅寒烟万分震惊的看着宋怀:“老爷,您,您说什么?”
宋怀冷着一张脸:“你嫁给我多年,我自问这些年从未亏待于你,可你在这些事情上还留着这般心眼儿,你将我们夫妻的情谊置于何地?”
数次因为宋云归的事情已经让宋怀对梅寒烟失望透顶。
如今又知她在这些事情上欺瞒于他,宋怀如何能忍。
梅寒烟伤心欲绝的哭了片刻,突然直起身子,脊背挺的笔直。
“老爷,妾身操持家中多年,自持问心无愧,这件事儿若是老爷不信,妾身甘愿领罚。”
宋云归一怔。
看向梅寒烟目光很是诧异。
这可不是梅寒烟的处事风格。
这种时候她不应该抵死不认,或是反咬她一口吗?
如何就甘愿领罚了?
不对,哪里不对。
还不等宋云归想明白,柳妈妈突然扑到了宋怀面前。
一如当日的千霜。
她的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老爷,夫人是冤枉,夫人从未做过这些事情。”
“柳妈妈,你闭嘴。”梅寒烟慌忙去阻拦。
可柳妈妈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高声呼喊。
“老爷,府中这些铺子的收益从来都没有那么高,早几年都是为了您的仕途铺垫,夫人全是用自己的嫁妆填进去的。”
一语惊住了宋怀:“你说什么?”
“前几年老爷的仕途不稳,要用银钱的地方多,夫人知道老爷傲骨,不肯用她的嫁妆,所以才偷偷的将银钱加在了铺子里上报的账目上,去年开始夫人的嫁妆所剩无几,实在没有能加的了,所以账目才会突然下跌。”
柳妈妈声泪俱下的磕头:“老爷,这个秘密奴婢帮着夫人瞒了这么久,今日实在不愿看着夫人受辱,您不能如此寒夫人的心啊。”
宋怀惊的久久回不过神来。
梅家的祖父从前也是身居高位,虽说到了梅寒烟的父辈开始没落,可也算是家底丰厚,所以出嫁时梅寒烟的嫁妆不在少数。
“这些,可,都是真的?”
这句话是问梅寒烟的。
梅寒烟哭的伤心,却是一句话都不愿意说,答案显而易见。
下一刻,几个写了供词的掌柜也突然跪在了地上。
“老爷,小的们愿意为夫人作证的,确如柳妈妈说的这般,那些证词都是二小姐胁迫我等签下的。”
整件事情迅速来了个大反转。
贪污府中银钱的梅寒烟成了为夫受委屈的好妻子。
宋云归倒成了诬陷母亲的不孝女。
事到如今,宋云归总算明白了。
原来梅寒烟一早就设好了这个大大的圈套等着她往进来钻。
果真是好算计。
她二话不说立马跪下。
“都怪女儿糊涂,一心只想的弄清账目,未曾查明事情真相,愿受爹爹责罚。”
事情的转变是宋怀始料未及的,他如今只觉得万分茫然。
“所以,他们说的是真的?”
“女儿从未胁迫他们签任何字据,这上面的一字一句皆是当时他们说给女儿听的,若是如今说不清楚,女儿愿意同他们对簿公堂,由衙门亲审。”
宋云归知道梅寒烟一惊占了上风,她如此要做的不是争辩,而是承认自己的错误,不去自证那些她没做过的事情。
“二小姐每每都是如此毫不心虚,可此事如若没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