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夏道,“今儿要与哥哥好生介绍一个人。”说话间,一人一狗便进了屋。夜宝儿是欢快跑进来的,尾巴都快摇卷了。一身黑衣的陈渊踏着风雪走入屋中,薄唇紧抿,静静站在几人面前。时安夏这才发现,自己哥哥和陈渊站在一起,身量竟然矮得不多了,只是略显单薄。“哥哥,他叫陈渊,以后由他保护你的安全。”陈渊一瞥时安夏,便眉眼低垂,瞳底漾开几分淡色。时云起观此子天生贵渭之气,人中龙凤。哪怕一袭普通的衣料着身,都丝毫掩不住其清绝气质。甚至作为一个府卫,他面对主家,既不行礼也不问安,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冒昧和尴尬。他懂了,这就不是个正经府卫!时云起也不是娇情之人,屈尊主动拱手一礼,“在下时云起!”陈渊闻言只微抬了眸,轻点一下头,转身出去了。时安夏哭笑不得,“习惯便好,他就这么个人。胜在身手不错,护哥哥周全没有问题。”唐楚君问女儿,“你从哪里找来个闷葫芦”时安夏温温抿嘴,“捡的。”遂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唐楚君有些迟疑,“可靠吗”“我没让他签下身契,他是自由身,随时可以走。”时安夏解释着,“咱们这里,不过是他暂时的落脚点而已。这大风大雪的,他愿意留在这就留着,顺便护一下哥哥的安全。”时云起笑道,“极好,他合我眼缘。”唐楚君却是皱眉一直在想问题,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陈渊!莫不是陈大将军家的儿子”“哪个陈大将军”时安夏不解地问。“十几年前参与谋反那个!”唐楚君越想越害怕,“当时他们全家被流放去了沧州,后来……”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沉沉答疑,“不是!“唐楚君,“……”时安夏和时云起相视一眼,没忍住,都笑出声来。唐楚君压低声儿,“哦,不是个哑巴呢!他说不是就不是啊!我怎么信不过”外头再没了回音。夜宝儿安静趴在时安夏的脚边,伸了个懒腰,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好似在说,“信我,信我。”如此陈渊便是跟着时云起住在了冬青院。时云起将他安置在自己隔壁厢房,与他同吃在一处。陈渊也不拒绝,只是不爱说话。时云起话也不多,两人相处倒是愉快舒适。每每饭前,陈渊会先将饭菜都检查一遍,觉得没问题了,才用眼神对时云起示意可以吃了。初时做这些,陈渊似乎还有些不习惯,显是曾经他才是被人侍候的那个。不过他适应力很强,很快就胜任了贴身府卫一职。其实时云起也不是陈渊想象的,就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娇气贵公子。他用饭喝水之前,都十分小心谨慎。随身带着一支银针,到处试毒。可见早前在府中过得如履薄冰,才会养成这样保命的习惯。他甚至不用贴身小厮侍候更衣洗漱,全都自己动手。四个贴身小厮没活干,急得直搓手,生怕自己被发卖掉。几人都是新来的,跟侯府旁人完全没有接触。夜宝儿也成了冬青院的常客,与时云起玩成一团。上半夜在陈渊屋里睡,下半夜还知道跑去时云起屋里睡,主打一个不能厚此薄彼。如此,冬青院可算铜墙铁壁,唯一看上去的薄弱点就是桂嫂这一环。这日北茴去冬青院送墨宝,桂嫂赶紧逮着机会把一包药粉递过来。她苦着脸道,“北茴姑娘,刘妈妈给了我一包药粉,让我找机会下在起少爷的饭食里。”北茴眼中划过一丝戾气,接了药粉,拿去报给时安夏。时安夏如此这般交待下去。桂嫂就悄悄去了蔷薇院。刘妈妈一见她跑过来,大惊,怒斥,“你来这做什么不是和你说了,我自会来冬青院找你。”桂嫂可怜巴巴,“奴婢急啊!刘妈妈,您不知道,冬青院里来了个了不得的护卫,和起少爷一直同桌吃饭。饭前还总检查饭菜,奴婢根本没机会下手。哦,对,还有那只大黑狗,也总在我们冬青院转悠。它……”刘妈妈气急,嫌弃的,“一点事儿都做不好!你先回去,以后没事别来蔷薇院。”桂嫂求情,“是,奴婢知道了。只是,我家里人……求姨娘放过我家里人。”刘妈妈挥了挥手,“赶紧走,好好替姨娘办差,姨娘自不会动你家人。不听话的,你那一家子人都得死。”桂嫂忙点头,“奴婢听话,听话的!”她走了几步,又回头哀求,“奴婢女儿的身契还在大小姐手里攥着,求姨娘想办法给要过来行吗”刘妈妈怔了一下,不耐烦得很,“知道了知道了,你好好办差,姨娘自会照拂你和你女儿。”桂嫂一脸感恩地走了。刚一出院子,脸就垮下来,径直回了冬青院。她和女儿现在不知道过得多滋润呢,谁要管那一大家子吸血鬼。大小姐人美心善,还说待她女儿6岁时,就把身契撕了,为她女儿脱去奴籍。这般有奔头的日子,她哪还有心情管那家子人男人只会影响她奔向好生活。那头刘妈妈转身回了屋中,见温姨娘还趴在床上哼哼,便撩开被褥,让丫环端了热水,轻轻替她清洗伤口周围的血渍。“姨娘忍着点啊,”刘妈妈轻手轻脚,生怕把主子弄疼了,“老奴给您换药膏。”温姨娘“嘶”了好几声,忍得眼泪直流,咬牙切齿,“等好了,老娘非得要唐楚君好看!还有那个臭丫头!当初就该把她弄死在外面!”刘妈妈生怕主子再说出点什么来,忙低声提醒,“姨娘小点声儿。如今夫人手段狠着呢。”温姨娘心情郁闷,诸事不顺。不止钱没要到,还处处被唐楚君压一头。要不是她屁股开花,如今每天早上还得去海棠院请安立规矩。听说桂嫂那边也进行得不顺,温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