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子上,字画,珠宝,首饰,名砚名笔,孤本,玉石等等,包括物品有几件,名称,价值多少,有无损坏情况,全都记录在册。朱氏彻底信了,这就是只镇宅鬼。否则正常人哪里有本事知道这么多镇宅鬼还在威胁她。“人在做,天在看我外祖母也在天上瞧着你呢。”“你做的每一件事,她都看在眼里。从今夜起,你不妨仔细听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在你耳边,叫你不要害她的儿女你再仔细听听,你的骨头会不会喀喀碎裂!”“那都是你自己作的孽!”“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你对我母亲做下那么荒唐又罪恶的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痛苦,才刚刚开始!今后的每一天,你都将活在恐惧之中。”“我们!不死不休!”朱氏全身哆嗦,止不住牙齿打颤。她想离开,不想听恶鬼说话了。但她挪不动步,就似一种无形的力量将她拖住。她喘不上气来。她说不出话,连呼吸都卡住了。她觉得被恶鬼的绳索套住,逃不掉,跑不脱。又见时安夏那张嫣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她两耳轰鸣,已听不见了。朱氏瞪着眼睛,看那粉色发带随风飘扬。飘啊飘啊,飘到近前,拂过她的脸庞,缠上她的脖子,勒紧……朱氏一声惨叫,倒在地上,吓晕死过去。时安夏勾唇一笑,幽深的眸色让人看不见底,“鲁嬷嬷,还有你。”鲁嬷嬷吓得腿脚一软,跪在地上,“姑娘,老奴什么都不知道,老奴……”北茴冷斥道,“狗奴才,你手上沾了多少人命心里没数丧良心的东西!要不要我给你数数,苏姨娘的儿子,赵姨娘的儿子,王姨娘的女儿,还有国公府上的丫环玉萝,如梦,欢喜,你晚上都不做噩梦吗”鲁嬷嬷慌得直磕头,“老奴,老奴……您知道的,咱们当奴才的都是替主子办事。主子让老奴往东,老奴不敢往西啊……老奴不敢了!老奴再也不敢了!”这是认了这几个人的人命,却把责任全推主子身上了。但她说的似乎也没错,没有朱氏的狠毒,她又有什么理由下手时安夏轻盈蹲下身子,笑盈盈凑近朱氏,“继外祖母,你听到鲁嬷嬷说什么了吧”鲁嬷嬷大惊失色,一瞥之下,发现自家主子虽闭着眼,但眼皮子一直在颤动,显然刚说的话全被主子听去了。时安夏低声道,“如果这些人命跟她无关,那就得全背在你身上。看来,夜里还得有好多人来找你叙旧啊!”朱氏蜷缩在地,喉咙发出惊恐的咕咕声。她不敢睁眼,怕睁眼看到镇宅鬼的样子。白皮,桃面,笑里藏刀。这是她第一次对鬼的样子有了具像。就在这时,国公爷唐颂林领着郑巧儿和唐楚君从院里出来,看到朱氏蜷缩在地,有失体统,顿时垮下脸来,不悦地问,“这是怎么回事”时安夏原本蹲着,一脸关切。听到问话便站起身,朝唐颂林娓娓行了一礼,才温声答道,“继外祖母不知道怎么就晕倒了。外祖父,还是请大夫来瞧瞧病吧,这年纪大了,耽误不得。”唐颂林见小丫头面如满月,腮染桃花,天庭饱满,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这阵子许多人都在传夏儿成了黄万千的“先生”,起先他还当听错了,误以为是谣言。直到找来大儿媳妇一问,方知这没几日,唐楚君一双儿女齐齐成了京城风云人物。耳边听着到处都是赞侯府有福气的话,他就有些不乐意。谁都没想起唐楚君这双儿女也是他们护国公府的外孙和外孙女!他必须要趁着这次改族谱的机会,好好让大家认识认识。想到这些,唐颂林的眉目温和了不止一点,“夏儿,你别管她!她不过是心疼侄女挨了二十板子,还想陪着去漠州。”晕倒在地的朱氏:“!!!”休想让我去漠州!你这狼心狗肺的男人!时安夏眼睛里闪着讶异又天真的光芒,“真的啊继外祖母也算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为了个胡乱攀咬的侄女儿,宁可舍去京城的荣华富贵,非要陪着去漠州,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呢。大舅母,赶紧找个人送信给继外祖母的侄女儿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大舅母没忍住笑,“夏儿说得对。”“不必!”朱氏慌忙从地上坐起来,抚着额,“我这是怎么了近来总是头晕得紧。”她再晕下去,估计得被人抬去漠州了。但她不是装晕,刚才那一瞬间,确实晕倒了。只是醒得很快,却给人一种装晕的错觉。这使得她羞愤难当,一把年纪了,竟被一个小姑娘给戏耍成这样。不,那不是个小姑娘,是鬼!镇宅鬼!她心生俱意,朝着鲁嬷嬷瞪过去,“还不快扶老身起来!”鲁嬷嬷两股战战,知自己从此好日子到头了,忙去扶朱氏起身。朱氏抚了抚鬓边,向着国公爷福了福,“妾身身体抱恙,回房歇着去了。”唐颂林鼻子里冷哼一声,尽是轻慢之意,“确定不跟去漠州陪你那侄女儿”朱氏低垂着头,咬碎后槽牙认错,“她以护国公府名义申冤,是她有错。她该罚!妾身不该纵容她。”“你能这么想最好。”唐颂林这次被朱熙瑶弄得火冒三丈,撒不到当事人身上去,自然得撒到相关人等身上。一向把利益和面子看得最重的人,竟然被一个妇人摆了一道,他这口恶气是怎么都咽不下去。见朱氏低头认错,唐颂林也只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并不多说。要不是看在那么多小辈在此,他还能说出更无情更绝情更伤人的话来。原本朱氏为侄女儿求情,他虽然冒火,但诚如外孙女所说,也算是个有情有意的人。没准落魄之时,还靠得住。现在她却认错了,把仅有的那一点风骨也弄没了。唐颂林是越来越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