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讹上了南雁的爹娘,开口就要五两银子,说南雁克死了她的儿子。南雁的爹娘悔死了,这要传出去,以后他们女儿背了个克夫的名声,谁还敢上门来提亲两口子来找女儿哭诉,其实也是想从南雁手里薅点银子。结果人没见着,又被时安夏撞见喝斥了一顿。时安夏说,南雁的身契在她手里,谁都别想打南雁的主意。这话说得两口子愣了好久,啥意思合着女儿不用嫁人了时安夏又说,就算南雁嫁人,也得是由她安排。两口子心头那叫一个气啊,还想着用女儿为儿子换点彩礼钱呢。他们回去以后越想越怄,在陈妈妈再次找上门来的时候,撸起袖子就开始干仗。最后二打一,两人愣没干过陈妈妈。但陈妈妈也知那俩穷鬼榨不出点油水来,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只能算了。只是子债母还,终是逃不过。陈妈妈辛苦攒下的银子本就被儿子偷出去赌个精光,剩下二十两银子被她藏在水缸里,一夜之间也全进了万钱赌场的口袋。万钱赌场的人说了,还欠的六十两银子要尽快还清,否则就把她全家抓去挖煤抵债。陈妈妈是听说过的,凡是被抓去挖煤的人就没有活着出来的。她并不知道,万钱赌场背后的主家是幽州洛家。她只当儿子真是赌输了钱,却不知宿世因果终需还。有一日,陈妈妈大白天打了个盹儿,竟然梦到南雁做了她儿媳妇,对她百般讨好。那感觉太过真实,她便悄悄跑去侯府门外躲着看南雁会不会出门。谁知还真出来了。她刚喊了句“南雁”,就被那只大黑狗扑上来。要不是南雁叫得快,那大黑狗只怕是要把她喉咙咬破。南雁摸着大黑狗的脑袋,却是对陈妈妈说的话,“哪里来的老乞婆,鬼鬼祟祟的!怪不得我家宝儿要咬你!”陈妈妈这才发现自己穿得破破烂烂,早没了以前的威风,真就像个老乞婆。她抬起头,看到南雁身边的安夏姑娘。安夏姑娘的眼神幽深静谧,如古井深渊一般。被那眼神一瞧,犹如魂都被吸走了。陈妈妈失魂落魄回了家,浑浑噩噩睡到天蒙蒙亮,又梦到南雁吊死在她家门口。她一激灵就醒了,吓得连扑带爬推门出去想看个究竟,正好看到一个人影子挂在屋门口晃晃悠悠。她尖叫一声,脚下一滑,脑袋撞在门方上,流了一脸血。住她隔壁的老婆子听到声音,忙从屋里出来,准备顺手把挂在屋檐下的衣裳抱去院子里晾好。谁知抬眼一瞧,就看到躺在地上的陈老婆子撞了头……瞪着老大的眼睛,死了。陈家母子的死如尘埃飘散。时安夏瞧着南雁恢复了往日没心没肺的碎碎念,不由得笑了。这一世重来的人生,何止她一个南雁也是啊。转眼春暖花开,到了婵玉公主赏花宴这日。说来奇怪,头几日都还天气晴朗,春意盎然。偏这日,气温骤降,冷得人直哆嗦。婵玉公主早前就给时安夏下了帖子,邀她参加赏花宴。可中间经历了这么些事儿,尤其撺掇着老侯爷退亲,本身就有了矛盾。时安夏想了想,便是没打算去。唐楚君的性子虽是越来越虎,但终究还是有些顾忌。她头日里收到了婵玉公主给她单独送来的邀帖,正犹豫着去还是不去。那婵玉公主怎么说也是皇家人,明目张胆拒邀,这梁子可就结大了。时安夏却道,“母亲,只要哥哥这亲没退成,咱们去不去其实和公主府的梁子都算是结上了。”若是去,便是给了机会踏进人家设计好的圈套;若是不去,就落下口舌,说她不给婵玉公主面子。既是注定的势不两立,何不划下道来比划比划,看看谁手段更厉害唐楚君想想也是,“正好,我今儿抽空去归置一下朱氏送来的东西。夏儿你和我一起去,你识货些,省得她拿些赝品糊弄我。”时安夏笑得狡黠,“她不敢以次充好,不然晚上会有鬼找她算账。”朱氏按照单子先送来三分之一,昨儿就搬进了库房。母女俩来到库房,刚打开门,脚还没跨进屋呢,就见北茴气喘吁吁跑来禀报,“姑娘,不得了了!二爷,二爷去了赏花宴!”时安夏脚步一顿,仍是淡定,“什么时候出发的”北茴道,“听说早上就从侧门出去了。二爷怕姑娘骂他,跟门房说去医馆换药。当时门房还纳闷,心说有申大夫在府里,为什么二爷还要跑出去换药门房觉得不对劲,刚才来找奴婢说二爷出门了。奴婢就去查了马车出行记录,说是姚四赶的那俩马车被二爷叫走了。奴婢就猜,二爷应该是去了公主府。”姚四赶的那辆马车是侯府唯一一辆按规制订制出行的马车,专门用来参加各种宴会,平日等闲不会轻易用到这辆。唐楚君气不打一处来,狠狠闭了一下眼睛,“夏儿,海棠院我不要了。我这就搬去福双路的宅子住!”本来因着老侯爷私自退亲这事,她就和时成轩吵得不可开交。但因为这事的主使人不是时成轩,她也就顶多咆哮几句,不让他再进海棠院。可万没想到,这才刚消停一会儿,这货又跑出去了,去的还是公主府。时安夏拧了拧眉头,心说这蠢爹真能作妖啊。那颗向往权贵的心活泛得很,连命都不想要了。北茴低声问,“姑娘,咱们要派人去吗恐怕公主府今日的赏花宴,赏的不是花,而是咱们侯府的人。”瞧,连北茴都懂的道理,她那个蠢爹愣是发现不了,就觉得皇权闪闪发光,正向他招手。也就是人家凤阳郡主看上了她哥时云起,若是婵玉公主看上了她蠢爹,恐怕她蠢爹都要去做入幕之宾了。这蠢爹不能要了啊!时安夏想了想,拉住母亲的手,“搬宅子缓一缓,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