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光从小就知道一个道理，好的东西是要靠抢来的。

包括年幼时父亲的看重，同辈的尊崇，高人一等的待遇，长大后的钱财、权利、家主的位置。

在牧家从来就没有不争不抢就能得到的东西，你抢不到，说明你不配拥有。

今天又是无聊的一天，和往常的日子没什么不同，有两个主家成员为了一个分公司的掌控权闹到了他这里，现在二人还在不断争吵。

牧光熟料的处理着琐事，安抚着二人的情绪，却没有说这家分公司到底由谁来掌控，只是让二人和睦相处。

两个人都不是笨人，当下便明白了牧光的意思，他根本不在乎谁来继承更合理一些，他要的是更实际的东西，是看得到的利益。

牧光就是要让两人竞争，胜利者才有资格享有一切，无论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这都是一个通用的道理。

两人离开的时候，一个沉思不语，另一个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在想些什么旁门左道的主意。

坦白说，牧光不讨厌使手段，他不喜欢蠢人。

明明应该只有天知己知的事，有些蠢人偏偏要把‘我要在背后使坏’这几个字刻在脸上。

既然要背后使坏，那就要藏好自己的情绪啊，这么明显，他很难装作看不见吧。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牧光看了一眼，转身离开了牧家，去了一个偏僻安静的别院。

“午安，父亲。”牧光依旧保持完美的笑容，像是所有孝顺的儿子见到父亲那般恭敬“父亲找我有什么事吗？”

上一任牧家家主，传闻中因为失去白月光爱人所以匆匆传位给白月光的儿子的牧丹臣没有说话，只是用锐利如鹰隼一般的眼眸看着他。

牧光微笑着任由牧丹臣打量，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一般，依旧是恭敬倾听的姿态。

“你是怪物吗？”牧丹臣冷眼看着祁郁，丝毫没有眼前的人是自己儿子的温情“装的够好的。”

“父亲谬赞了，”牧光又扬了扬嘴角，像是每个得到父亲夸奖的孩子那样“都要感谢父亲这么多年以来的教导。”

牧光这话说的真心实意，如果不是生在牧家，如果不是牧家家主言传身教，仅凭他一个人，很难在这个年纪达到这种高度的。

“你以为那些长老真的是支持你的吗？”牧丹臣眼睛死死的盯着牧光不放，“只是因为你没有修行天赋，好掌控而已。”

“父亲说的极是，”牧光点了点头“不是我选择了牧家长老，只是牧家长老选择了我，我仅仅是装出了他们眼中完美的下一代家主的形象而已。”

随着灵力衰弱，修界式微，和平时代到来，大多数家族的实力都无法再与从前相比，修炼资源也是一代不如一代，这让那些眼高于顶的长老开始考虑起了现实问题。

曾经等级分明的世家开始衰微，人与人之间的等级变得不明显，在过去，长老代表着荣耀，但在现在，他们只是几个年老体衰的老人而已。

野心逐渐在岁月中磨灭，比起让家族更进一步，保住自己现在的地位才是最重要的。

祁家的隐退，牧家已经到达巅峰，能够开疆拓土的时代已然过去，现在牧家需要一个仁慈的守成之君，天赋不高、性格不强势，容易说服，能被长老们所掌控的最佳。

“是啊，”牧丹臣像是没了力气，叹息了一声“一个人或许可以装，但谁能想到他能装几十年呢？”

在牧光露出爪牙之前，是他最得用的儿子之一，能力强又没有修行天赋，他用起来很放心。

可惜终日打雁被雁啄，他费心心思防着下面这些人夺权上位，却依旧栽在了自己儿子手上。

“是为了你母亲吗？”牧丹臣不明白为什么，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会有这么强的夺权的想法。“因为你觉得我对你母亲不够好，所以想要取代我，成为牧家家主？”

母亲？

在牧光的回忆里，他的母亲并没有多少位置，毕竟一个只想着男人，因为男人不爱她就发疯的女人，能对自己的孩子多好呢？

不过是想通过他看到父亲的影子，在发现他长的一点儿都不像父亲以后更加歇斯底里，不顾他对染发剂过敏，强行把他的头发染成黑色，以此来安慰自己，那个男人还是在乎她的，最起码他们还有一个孩子。

本就算不上母子情深，加之他母亲已经去世多年，哪怕是想起她的时候都少的可怜。

世人总喜欢标榜自己不贪权势，不慕富贵，把一切行为披上情感的外衣、复仇的名义，就仿佛这样就能更高尚一些。

但又有什么差别呢？

贪权就是贪权，牧光可从来没标榜过自己是什么好人，至于理由，重要吗？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争抢得来的，他从不觉得自己幸运，因为这是他应得的。

牧光偶尔也会想，如果他没有遇见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