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早知道会有今日的话，她应该学一点儿法术的。

哪怕是能止血也好，至少不会什么都做不了，在这里像是一个被冻僵的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醒醒……”

祁郁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如果放在普通人身上，这样的伤已经救不了了，但修界有灵药，只要她动作够快，带着牧光出去的话，或许……或许他还有救。

祁郁尝试了几次，可都没有成功，想想也知道，以她现在的情况，哪怕是自己走路也是很困难的，更何况背起一个体重超过她的人？

“你快醒醒……”

祁郁的手撑在地上，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尖锐的石子划破了她的手掌，带有异香的血流了出来，她却无暇顾及。

好难受，像是在胸口堵了一团棉花，吞不下又吐不出，是比她之前吐血的时候还有难受的感觉。

这难道就是伤心吗？

“别哭，”牧光喘息着，微微仰头“别哭，接下来听我说。”

他知道自己伤到了哪里，那个妖大概是想要直接掏出他的心脏，只是祁郁动手太快，还没来得及罢了。

他现在觉得自己状态还不错，没有很疼，甚至还有精神说话，寻常人可能会觉得是幸运或者伤的不重，但他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当大脑知道人体要死亡以后，会刺激身体分泌大量激素，短时间内会让人觉得非常亢奋，甚至是容光焕发，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回光返照。

出现这种情况，就意味着生命已经走到尽头，无力挽回了。

哭？

祁郁怔怔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哭过，鬼是没有眼泪的，又怎么可能会哭。

但眼角的湿润又是什么？

“这里离出去的地方，已经非常近了。”牧光觉得自己越来越精神，甚至可以挣扎着坐起来。“从这里，不需要转弯，只要往前走，一直走，就可以出去。”

“别说了……”祁郁下意识阻止，就好像这样就能让时间停下来，让本该流逝的生命在此停驻。

“禁地自然是有禁制的，”牧光没有理会祁郁的话，他继续说道“我想你应该可以打破吧，毕竟你那么厉害，连鬼王的鬼域都能破，一个禁制自然也不在话下。”

“牧家的禁地出口常年有人看守，毕竟这里是重中之重，”牧光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向门外守着的人求救，不管牧家是出于什么目的，他们都会选择救你。”

牧光最了解世家的想法，他们没什么多余的同情心，但禁地出了这么大的事，连禁制都被毁了，只要他们还想搞清楚情况，就一定会选择救她。

“我们一起出去！”祁郁极少这么大声说话，她近乎是喊出来的这句话。“差一点，只差一点点就到了，再坚持一下，就一下。”

“我恐怕没法答应你了，”牧光动了动腿，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刚刚腿直接撞到了地上，没法动弹，恐怕是骨折了。”

“你快走吧，”可能是快死了的缘故，原本看不到鬼怪的牧光竟发现自己看到了远处影影绰绰的几道影子，“鬼怪已经过来了。”

祁郁的血天生引鬼，如果在一个第地方停留的时间太长，鬼就会追上来，他们已经在这儿磨蹭了太久了。

“你信我吗？”

或许是极端的环境真的能激发出人的潜力，祁郁想起了一件她自己都不曾在意过的小事，一件连外婆都不知道的小事。

大概在两三年前，她上幼儿园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个鬼王。

那个鬼王就待在幼儿园里，整天笑眯眯的看着那些小孩子，也不做什么，就是看着。

人类修士没办法看穿祁郁的神异之处，但鬼怪却不同，她对鬼怪有着天然的压制，于是她去那个幼儿园的第一天就被鬼王缠住了。

也不能说缠住吧，只能说那个鬼是个唠叨鬼，总喜欢在她耳边唠唠叨叨，说些有的没的。

那个鬼是个弱的出奇的鬼王，不仅没有鬼域，周围也没有群鬼聚集，就连鬼气都不强。

可能因为她很没存在感，连外婆也没有察觉幼儿园里竟然有一个鬼王。

鬼王身边仅有一个小鬼，那个小鬼更是脆弱，灵魂都要散了，还不肯投胎，硬是要强留在人间。

祁郁没有随便杀鬼的爱好，但也没有救鬼的心思，她只是不远不近的看着鬼王和小鬼，像是她在街上看到的每一个路人。

直到有一天，那鬼王找上了她，说希望她能契了那个小鬼，不然再拖下去那小鬼可就魂飞魄散了。

因为外婆很讨厌契鬼，也从来没有教过祁郁怎么做，所以她拒绝了鬼王，并表示她并不知道还怎么契鬼。

“我知道啊，”鬼王眼睛亮的惊人，她冲到祁郁面前，兴奋的说道“只要大人肯同意，救这小鬼一命，哪怕让他当牛做马也好。”

祁郁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