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2 / 3)

漪之时,她人已经立在了荷池中央,那个四处不着边的六角亭里了。

一时之间,香气大盛。

许乘月在六角亭里转了个圈,就连亭中石桌的底下都找了个遍,仍无所获。可那香气,分明就在身边。

她不免抬头望着头顶飞翘的屋顶,左右无事,上去看看倒也无妨。

许乘月打定主意,踩上亭子的围栏,脚下一蹬,手臂便顺利抓住了一个翘檐,再用力一甩,她人便上了屋顶。

香气在她上到屋顶之后,达到了顶峰。许乘月提着裙裾,小心跨过一个排布了垂兽、几个仙人和小兽的垂脊,脚下仍是被那只垂兽头上的勾角挂住了。

她俯身去解。

动作是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

这是师娘为了迎接她回宗门,特意找人定制的新衣。

浅金色的光纱,缀以大片银丝锈制的丝蟌亮翅,又以蓝色宝线点缀其间,动静之间微光流转,美不胜收。

丝蟌有虫中凤凰的美誉,扇动双翅飞动之时,被阳光月光一映照,身上自成的流光变幻莫测,翩翩轻舞之间,简直宛若精灵。

此时的她便是如此。

又因为动作轻柔小心,加之青丝垂落轻轻飞动,越发称得她举止之间难得的显现出了几丝温柔。

那枝悬在屋顶中央宝顶上的振灵枝,被她以一招以灵寻灵,逼得在月光下现出了身形,被她寻见。只是她抬臂去取,阔袖垂落,露出一截莹白的小臂,在月光下摄人心魄。

管南悬隐匿了身形立在不远处的树冠里,只觉胸腔里像有一只不肯受命的鹿在蹦跳不止,你越想控制,它蹦得越高越快。

就如昨夜的那个梦境,她是存了心思要折磨他,在掀不完的轻纱幔帐之间,蝴蝶一样轻盈起舞,直至梦将醒,她才肯就范将自己给他。

忆起梦里自己不受控制的狂乱,按住因已至极限而泫然欲泣的她,仍是不知餍足的一味索求,呼吸一个不察竟又乱了。

他知道自己不是个好人,甚至在她面前连装都不想装个正人君子。

思及此,管南悬赶紧闭眼调息。

他不过刚刚稳住了心神,耳朵却一动。

是一串脚步声。

有人朝这边来了。

“小师妹。”江铭叫了一声,亭中的人沉浸在探灵的喜悦中,故而没听见,于是江铭又柔声唤了一句,“阿月。”

片刻后,师兄师妹的在游廊里并肩而行,齐齐离去。

独留现了身形的管南悬,在一个鬼影都没有的莲池边,眉头锁得能生生夹死一只苍蝇。

阿月?!

“江铭不愧是江陵望族的后人,身上的君子气度和贵气,当真是掩都掩不住。”

“是呀,容貌清隽,在起灵宗可是数一数二的,为人又平和,容易接触。”

“舍妹今日就是为了他而来。”

天衍宗的几个弟子聚在一起偷偷议论。

“这江铭几年不回,我差点都要忘记了还有他这号人物。”顾垒听了一耳朵回来,笑着跟身边人分享。

对上消失一阵,突然又出现的管某人那张阴沉的脸,他瞬间又不想说话了。

到底是谁又惹到这祖宗了?

天衍宗这边的清障遇到点问题,师门派他来帮忙处理,临走,这祖宗跟来说要一同前来,说甚怕他处理不了,恐伤了问剑宗的颜面。

理由倒是冠冕堂皇,可到了此地,这祖宗抱臂立在一旁,压根就没有要搭把手的意思。

祖宗从头到尾就瞧着起灵宗的方向,他反应迟钝也总算明白了这人的醉翁之意。

此时再随着管大公子的视线细瞧,果不其然江铭身边就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别说年节应景盛装打扮过,这女子容貌本就俏丽出尘,此时一瞧着实打眼。

此刻江铭不知说了句什么,许乘月与她身边的另一位师姐,连同她兄长许乘风就笑起来,笑得是眉弯眼弯。

当真是开心呀。

“喜欢人家就直说咯!”终于也有人能收拾得了这祖宗了,顾垒幸灾乐祸,“你说你当时搞什么采兰送芍这一套,弄得那么隐晦,”被人冷冷刀了一眼,他明知故问,“怎的,她至今没明白过来?”

管南悬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招待他:“闭嘴!”

此时许乘月往他们这处瞧了过来。

察觉到身边人微不可查地挺了挺身子,顾垒越发有恃无恐。

“听说江铭专程为许乘月寻药送回,还受了不轻的伤,以这小师妹的性子,”这份恩情怕是要铭刻进心里,时时想着对人家好,“到时近水楼台……”

这正是管南悬所担心的。

她在与“尉迟洇”的书信往来里,透露过担心师父的身体,想寻能益寿延年的灵植灵草。

他晓得今夜送出的这枝振灵枝,一定会送到她心坎里,但他不想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