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1 / 2)

伦敦生活 安妥瓦 1595 字 9个月前

被贵妇人带进来的女仆不止她这一个人,伯爵夫人的女仆听了也主动请缨与梅尔一起。

观众席渐渐满座,她们端来香槟时,戏剧已经开幕,剧场里的灯都熄灭了,只剩舞台上打给演员的光。

梅尔端着几杯酒水,小心翼翼从几位绅士身边穿过,挨个轻声询问他们是否需要。

说实在的,其中有个看起来很阔绰的中年人,似乎是用惯了那种审视的习气,翘着二郎腿,手臂倚着扶手,指尖夹着雪茄,眯着眼上下看菜,很叫人反胃。

在作家聚餐时玛丽说过,这种看似精英的老男人,一般情况下背地里都有一大堆相好的姘头,外表看起来越绅士越是如此,哪个时代都如此。

梅尔面无表情,冷冷的打量回去,对那名说自己需要香槟的中年男人半分好脸色也没有。

但是,她的皮相肉感稚嫩,即便黑着脸也不容易看出来。

中年男人伸手从她手里接过,见梅尔略显拘谨,腔调意味深长的说道:“谢谢你。”

臭烘烘的烟草味很呛鼻,令人不喜。

梅尔什么也没说,继续询问他身旁的拉塞尔先生。

“您需要吗?”

看台被遮蔽的阴影中,坎宁解开胸前一颗纽扣,后背在座椅上靠了三分二,双臂与手以一种固定的刻板角度搭在膝盖,他看起来有些困倦,脸色恹恹地。

眼镜下狭长的桃花眼敛着,蓝眸暗淡,神色冷漠不训,仿佛对什么都兴致缺缺,颇有几分内敛,但由于规矩已成习惯,他抬正目光与梅尔对视答道。

“谢谢,但我不喝酒。”

口吻清冽。

梅尔怀疑,这位军姿笔挺的年轻绅士其实一点也不喜欢看戏剧。

分发完了香槟,梅尔纤细的身影端着那盘香槟躲在后面,她将坎宁没有要的香槟端起来,趁人不备仰头,一口倒进嘴里。

酸甜辣混合,从喉咙暖到胃。

然后又端着空盘子去找剧院侍应生。

返回时,第一幕已经开始不久了,她与其他女仆像模特一般排排站在最后面,梅尔的注意力全在戏剧上。

这戏目很经典,正是人人如雷贯耳的莎翁名作《哈姆雷特》

一个关于复杂人性,复仇和悲剧的故事。

梅尔沉溺其中,直到那位老姓贵族带来的小孙子坐不住,开始满地乱爬,他才三四岁,就已经学会了钻椅子和桌子。

两个保姆联合才压制住。

插曲过后,贵妇人们开始一边看戏一边聊天。

梅尔才听出来,原来今天这局,原本就是阁臣夫人为了说合罗伯特夫人与男爵府的关系才约下的,结果男爵夫人意外没来。

罗伯特夫人的脸色很平淡,她自持身份,说改天要去探望她,并未表露出不悦。

中将虽然已故,但他是为国牺牲,况且罗伯特家实力不凡,人没了势力还在。

梅尔并不明白为什么夫人这么执着于给大小姐安排这门婚事,难不成就因为是中将活着的时候就与男爵定好的么。

但这不是她该操心的事情,梅尔十分清楚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一场戏剧看完,已经是晚上八点,梅尔与夫人一同乘车回府。

黑夜很冷,罗伯特夫人穿着皮草披肩,戴着堆叠珍珠手链的手扶在门边,她的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爬过的痕迹,化过妆,略遮掩了几分疲惫,但眼中却止不住的烦躁。

马车驾驶过一片树林,梅尔在夫人对面坐着,她此刻并没有做声,而是将脸庞看向外面。

“夫人,今晚竟然有这么圆的月亮。”

一些游人还在公园的树荫下漫步,夫人闻言缓缓看去,说道:“真是稀奇。”

“你家里有其他兄弟姐妹吗?梅尔。”

她想不出夫人为何忽然问这话的原因,于是自然的答复。

“有,我只有一个姐姐,她住在北方,嫁给了一个自耕农,有一个孩子。”

“那……”夫人还预备说些什么。

但夜幕中马车忽然在路间停下,车身一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声裂响。

这声动静过后,马车夫立马呵停,慢慢不走了。

忽如其来的事故打断了车厢内主仆断断续续的对话。

梅尔叫夫人不要动,她打开车门,利落地蹦出去,朝前头的马车夫问道:“怎么了?”

马车夫也一脸懵,他点燃了煤油灯,让梅尔举着,环顾车身检查。

然后对梅尔指了指车轮说到:“轮子不知道压倒了什么,就在刚刚裂开了一条缝,所以才会有那动静。”

梅尔皱眉,她四下瞧瞧,这是一条剧院附近的小路,除了来往看戏的游客以外没有什么人会走,眼下车坏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替代品送夫人回家。

“能修吗?”

马车夫无奈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