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2 / 2)

伦敦生活 安妥瓦 1604 字 9个月前

,他也跑到对面挤开安东尼奥,紧追不舍。

“那她有没有说什么。”他声音低了两度,真挚的情感最怕得不到理解,埃蒙斯忘不掉范妮带来的欢愉,他十分认定这就是爱情。

而梅尔双臂搁在桌面,她的两只手指轻轻点着桌面,目光落在表漆上,粉红的嘴唇在脸庞中欲言又止。

“你有没有想过下场。”梅尔答非所问,问的又很陡然。

“你的父母不允许你见她,你的亲戚也不赞同你见她,她已经接受了你母亲开出的条件,拿了钱然后不见你,这些东西你都已经清楚了。”

“你这么执着,到底真的是爱她吗?你知道什么对她来说是好吗?一个连自己婚事都决定不了的人的喜欢,对她来说真是什么好事吗?还是说做人们口中让贵族子弟叛逆家族的祸水,这个名声对她来说真是什么好东西吗?”

细软的嗓音也能有一刻极富穿透力,埃蒙斯耳膜一震,他的眼瞳缩了缩,低下头,叩在桌上的手收紧捏起来。

说的一点错也没有,他的确决定不了自己的婚事,没资格……轻易对任何人表达喜欢。

“可是……”埃蒙斯可是不出来了。

梅尔摇摇头,她觉得以埃蒙斯如今的境况,还无法说服他做对两方有利的事情。

在满室人目瞪的神色里,梅尔告知埃蒙斯,范妮对他尚有余情,但如果他不能清醒一些,那么这点余情缘会被范妮自己消化掉,因为她更清醒。

简单吃了几口鸡蛋与派,梅尔任由这不怎么如人意的味道留在嘴里,她又给自己安排起活儿,端着水盆走向了木质阶梯,擦的旁若无人,一盆清澈的水终于混浊。

干完这个月就辞职,她对自己默念。

*

下午的钟楼开始报时,厚重的金属声宕向,车轮轧着积水的斑驳石砖驾驶,雨滴滑落伞面,“啪嗒”一声滴在鞋子的皮革面。

坎宁走路的速度一贯很快,锋利的衣袂随步伐而切割寒冷气流,无视着濛濛雨幕,从不拖泥带水。

安东尼奥赶不上替主子打伞,追在那道影子后头叹气,在进入雨廊后,才找到间隙开口:“今天埃蒙斯少爷没有出门,中午他与梅尔谈过之后,把自己关在画室里,一整天没出来。”

回答他的,是主子无言的沉默,从雨廊进入东翼,大理石地砖呈黑白交错的样子一直蔓延到长廊最里头的书房,烛火挂在墙壁一侧的黄铜烛台上,蜡融化后层层剥落,灯影在空旷的墙壁上跳舞。

一般情况下,坎宁会在回家之后先去书房处理两个钟的公务。

今天并没有什么特殊,即便在听说可怜的埃蒙斯为爱闭关之后,他那张冷峻硬朗的脸依旧维持着肃穆的神情,仿佛气终年温恒定在零点,任何情绪都被克制成齑粉,整个世界都被他那一声不吭而孤立着。

——当然,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即便是埃蒙斯本人也会体谅这份无动于衷,毕竟这或许是一种折磨人的战争后遗症。

安东尼奥从来不指望能得到更多的指示,他赶在主子抵达书房之前拉开那扇厚重的非洲红木门,金属把手发出有节奏的咔咔声,书房内的壁炉火光已经很浓烈,白色窗帘遮住了外界纷乱的雨。

壁炉边的挂衣杆上有干净的,熨帖平整的外套。

坎宁从不喜欢别人碰到他,即便遵守着十足繁琐的更衣礼节,安东尼奥也只需在旁侍候,等待接过被雨水浸到的脏衣,然后不发出一点动静的滚蛋。

“请她来一趟。”坎宁双臂抬起来,他将崭新的衣服一套,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十分有条理的从上至下将银色纽扣扣的严丝合缝,面部轮廓在吐出这简短的命令时,才有了一点波澜。

安东尼奥几乎一瞬间就知道她指的是谁了,略有些懵的答:“是”

看来曼达和奥劳拉说的一点也没错,这方面果然还是女性的第六感更准确,他还是太年轻了。不该用两盎司蜂蜜来打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