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洁莉卡？”马西莫抛下已然神志不清的男人，冲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但很快他又冷静下来，强行在进入小巷前止住脚步，安洁莉卡遭到了敌人的替身攻击，而对方此时多半在附近埋伏着，准备发起对他的袭击。

他的替身射程太短，没办法像安洁莉卡那样侦察和防护，在未见到敌人的本体和能力时实在不占优势。

马西莫悄悄掏出手机，准备让现在没去出任务、在基地里的维特里奥来支援，但有事情打断了他编辑短信的动作。

一颗圆圆的、金灿灿的球状物从巷口滚了出来，因触到他的腿而停下。马西莫已经有了预感，他用颤抖的手拨开染着尘土的发丝，露出那张恬静的、仿若在睡梦中的熟悉面容时，他崩溃了。

他流着泪把安洁莉卡的头颅抱起来，哀伤、不敢置信、慌乱等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令他的头脑只剩下滔天的愤怒。

马西莫召回出“狂躁抑郁”，刺入了死去同伴的残躯，通过这尚未完全失去活性的头颅强行复原了安洁莉卡大半的身体，让本该随主人一起逝去的“夜鸟飞翔”重新出现在面前。

“去吧小鸟，把那个人找出来。”青年的眼底满是阴毒。

夜鸟飞翔鸣叫了一声，疾速向地面俯冲而去，被侦破藏深处的敌人也不再遮掩，黑红的手臂突破水泥地如藤蔓般缠上了马西莫的双腿，被触及消失的血肉令他额角渗出冷汗。

马西莫仅复原了安洁莉卡膝盖以上的部位，没有爪足的飞鸟在揪出敌人后跌落在地。他被那双手臂触及到的躯体化为虚无，蹦涌的血红浸透了路面的纹理。

重伤的他无力再维持对同伴施加的能力，鸟儿在完成最后的任务后再度与本体归往永眠。

但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他残忍地笑起来，“找到你了。”

马西莫无法站立起来，手肘以地面借力，如圆棍般翻滚向围墙，紧紧贴牢着墙身。

“！！！”

婴儿干尸般的“狂躁抑郁”诡影似的闪现，拉长的脐带袭向躲在围墙后的我，我抄起手边的扫帚挡在身前，却立刻被抽飞，它以更快的速度缠上了我的脖颈。

不行了，我感受到动脉被压迫的窒息感。我立刻解除了“异度空间”的附身状态，令它抛下所有储存物恢复人形，才勉强在被完全刺入前脱离了束缚。

马西莫此刻失去了双腿，像只可笑的爬行动物一般匍匐在地，“没用的，你已经被‘棘’刺中了，很快就会因为肉·体过度反应死去。”

“我想想，是心脏过度跳动破裂呢？还是消化过渡溶解内脏呢？总感觉哪一种都太便宜你了啊，”他目眦欲裂，“你必须更加痛苦地死去才行！”

话音刚落，他的替身再度对我发动攻击，而我的眼前已经开始出现重影，剧烈跳动的心脏令我喘不过来气，根本不可能快过它的速度。

“异度空间”暂时与它缠斗住了，我的替身并不适合正面迎敌，不论速度和力量都不如它，要不了一分钟我就会因为心脏跳动过快导致猝死，唯一的办法就是干掉对方的本体。

我竭力挪进距离最近的杂物间，反锁住门后召回“异度空间”，那个替身的攻击力也较弱，短时间内无法突破这层阻碍。我随便收纳了一个东西，令背包形态的替身附身到棒球上，然后从窗户的缝隙全力向瘫在地上、无法移动的青年掷去。

棒球靠近的刹那，黑红的胶质手臂就吞没了马西莫仍带着狂意、还未来得及浮现惊恐的脑袋。

“扑通。”

失去生命体征的身体笨重地垂在地面，支撑着全身重量的胳膊轰然滑落。我通过替身的视角看见那形象可怖的家伙也随着本体消失，才安心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粗喘着。

心跳和呼吸逐渐平稳，明明解决了敌人，但我却充满了沮丧。

本来是想在没有监控的小巷里处理掉这两个人的，但替身使者远比我想象的难缠，使我不得不在监控范围内与他展开了战斗。虽然替身不能被摄像头记录下来，但战斗的过程和方式还是暴露了。

要是“异度空间”的攻击力更强一些就好了，我就不必如此狼狈地战斗了。

唯一庆幸的是他那条求助短信并没有发出去，我不需要面对更多的对手。

我缓过劲来，把尸体和可能暴露身份的物品全部储存进背包里，又扒下马西莫的衣服换上，模糊面容，撤离了现场。

…………

“老师在看着你了。”

耳侧轻缓的声音瞬间唤回我的意识，我反应过来，马西莫的替身多少还是损害了我的身体，我又一次在课堂上睡着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举起手示意，同时不着痕迹地离他远了点，“老师，我可以去下医务室吗？感觉身体有点不太舒服。”

好在这节课的教师并不是马里奥先生，她四处望了望，“有人能陪比安其去医务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