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光辉事迹”这四个字，念的贼重。

只是她默默地摇了摇头，虽然内心八卦，但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浪费时间，赶紧把那娘俩打发走才是正事。

见她不配合，张月瑶有些不满地转过身去，凉凉道：“也是，太后娘娘从前在凉州那种蛮荒之地，乡下什么新鲜事儿没听过，这点子事儿倒也不算什么了。”

姚李氏微微抬头，言语中有一丝欣喜：“太后娘娘祖籍凉州？哟，那可真是太巧了，臣妇母家也出自甘肃凉州卫，不知娘娘是哪一家？”

她顿时愣住了，手掌不自觉地抓住了一旁的扶手。“本宫......”

话还没出口，张月瑶坏笑道：“侯夫人知道沈家吗，不知是哪个乡下村里的？”

姚李氏明显愣了一瞬，“沈家？”

一旁的姚馨月大着胆子抬头瞧了一眼。

对上视线那一刻，沈娇的手不自觉用力，护甲死死扣在木头扶手上，身子也僵硬了起来。“太妃说的对，本宫母家卑微，不值一提。”

姚李氏似乎狠了狠心，拉着姚馨月便跪了下来：“太后娘娘，听闻您一片爱民之心，连引温泉水入宫都会感慨劳民伤财。小女在赵家实在过得艰难，还请太后念在同乡的情分上，救小女一命。”

张月瑶冷哼一声，“哼，本宫就知道你有所图。”

话音落地后，周围便陷入一片沉默，大家都在等沈娇开口。

“咳......侯夫人，是想要本宫赐姚小姐合离吗？”她故意压着嗓子，让声音变得粗糙一些。

姚李氏忙道：“这......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臣妇也不想看到女儿将来无所依......”

说了这么多，竟然不是为了合离？她有一丝不解：“那依夫人的意思？”

姚李氏伏在地上，诚恳道：“请太后娘娘下旨，赐小女县主之位！如此一来，赵家必然不敢再苛待小女。”

“......”

沈娇只觉得先前的同情真是可笑，这娘俩还是一如既往的厚颜无耻。

张月瑶也冷笑一声，讽刺意味极浓。

姚李氏还跪在地上：“请太后娘娘成全！”

沈娇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脸上实在有些无奈。“本宫才开始料理宫中事物，对这些仪制还不甚熟悉，不如你与太妃商议，本宫愿以太妃的意思为准。”

张月瑶嗤笑道：“她们只等着今日跟你这个太后禀报，自然是不想求本宫，这个道理太后不明白吗？”

冷笑一声，又道：“方才本宫要告诉你这位姚小姐的光辉事迹，你不听，如今本宫就再说一遍。永安侯府的姚大小姐，闺阁之中便勾引了本宫族中堂妹的夫君、内阁张首辅的女婿，傅景行！”

沈娇被这个八卦砸的找不到方向。

“张......张首辅家的小姐？”

“是啊。只不过傅景行浪子回头的早，早日认了错，跟这姚小姐断了联系而已。”

沈娇惊得不会说话，立刻想起当初姚馨月教她的那些闺中情趣，原来都有迹可循。

张月瑶只当她没见过世面，被吓到了。轻蔑道：“你让她们来求本宫，哼，她们要是敢，也不会拖到现在，指明来求你了。”

姚李氏纵然见多识广，如今被人戳破，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更别说姚馨月还年轻，顿时便红到了耳朵根。

悄悄拽了拽母亲：“算了吧......”

姚李氏打掉了她的手，一脸的怒其不争：“太后娘娘，听闻您从前在宫外也受了许多磋磨，同是女人，还求您大发恻隐之心，救小女一命。”

沈娇深深呼吸一口，果断道：“侯夫人起身吧，这事本宫实在难以定夺。”

姚李氏面色有些凝滞：“这不就是娘娘的一句话。”

沈娇道：“我朝祖制，亲王之女方能封为县主，本宫也没有办法。”

姚李氏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声音也愈发粗粝：“太后娘娘难道要看着小女被生生磋磨死吗？”

沈娇移开视线，幽幽道：“若真是受不了，本宫可以赐你们合离。”

张月瑶冷笑一声，“怎么，侯夫人为了赵家的地位和荣华富贵，连亲生女儿的命都不要了？”

姚李氏没有说话。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沈娇都能感到对方眼中的愤怒。想到从前的事，不禁心有余悸。

姚馨月率先站了起来，扬声道：“娘，我们不求她，咱们走。”

姚李氏被拉了起来，还有些不解：“这怎么行，你被他打成那样......”

姚馨月坚持要走，“走吧，回去再说。”

姚李氏回头看了眼，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姚馨月硬生生拽着走了。

张月瑶嗤笑一声：“切，出来求人还怕伤了面子，什么德行。既然舍不得合离，就好好让姓赵的作践吧，天生的下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