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2 / 3)

万里之野 春崎 2324 字 11个月前

,将就吃点?”

江琅发觉孟昭启他们准备得十分妥当,船篷里有干粮与水,甚至还有水果,物品齐全。

任月语没有正面回答江琅,从鼻腔里轻微哼了一声,烦闷地转过身体侧躺着,看着湖水。

湖里偶尔有鲤鱼游过,遇上活泼的鲤鱼,还会跃出湖面,搅动湖中倒映的星河。待到鲤鱼游去远方,湖面归于宁静,只听晚风声。

任月语保持侧躺的姿势,时间一久,有些累。她翻身,想换成另一侧来侧躺。却不料翻身之后,她竟意料之外看见了江琅。

江琅躺在她的不远处,就这么看着她。

她被吓一跳,他也被吓一跳。

她没听见关于他的声音,还以为方才她对他一直不理不睬,惹他生气,他进了船篷就再也不出来。

他以为她一直气未消,铁了心不再看他一眼,所以不会翻身转过来看他的。

两个人没有默契,都猜错了对方的心思。但又很有默契,即便被吓一跳,也没开口说一个字,沉默对视着。

任月语瞪着江琅,保持憎恶的眼神,气鼓鼓。

江琅有些委屈,微蹙着眉,看一下任月语,被任月语的气势唬退,垂下眼眸,酝酿一阵,又再一次看向任月语。

任月语心里有气,冲动之下拽过江琅的手臂,仰头咬一口,用了她能用的最大力气。

江琅眉头皱得很深了一些。

任月语咬完后松手,有一种得到发泄的快感。她问道,“痛吗?”

江琅点头,“痛。”

任月语有些满足,“这还差不多。”

她躺回了原状,看着江琅。江琅内心纠葛,他理应躲开的。正确的做法是,他起身走回船篷,不再待在她身边。

他不应该靠近她的。

他无数次告诫自己,要忍耐,要理智,要克制。

可是爱意如何克制得住。

在她身边的每一眼都是心动。

他挣扎许久,最终忍不住开了口,祈求道,“小语,可不可以不要生我的气?”

她不理他的这些天,他比以往更难受。

她心里触动,蓦然流了眼泪,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越过鼻梁,滑向另一只眼角。他向她挪近一寸,替她抹去泪水,手心贴在她的脸颊上,不忍地抚摸着。

星月在天幕上缓缓流动,光影闪烁。

江琅轻声问道,“饿吗?我给你做了饭。”

任月语平复了情绪,“不饿,现在不想吃。”

江琅道,“好,那就待会儿再吃。”

他站起来,去船篷里挑了一个柔软的枕头,回到甲板上,替任月语垫好。他同任月语垫着同一个枕头,陪任月语躺在夜色里,感受风吟。

任月语双手枕着脑袋,“子枢,你知道吗?在我们那里,像我这样的人,叫作大学生,类似于你们国子监的弟子。”

她眨着一双乌黑水润的眼睛,“我们大学生,都会有一个共同的信仰,你知道是什么吗?”

江琅问道,“是什么?”

任月语一本正经地回答。

“我命由我不由天。” *

江琅没忍住,笑了起来。他第一次听到这样豪气的话语,而这话语又是针对个人而言的,是为自己争得权益的一种决心。他生活在景朝的大环境下,已经习惯了固定的思维方式,受到了先人、朝堂、家族的拘束,被命运安排了怎样的待遇,默默承受便是,大家都是这样选择承受的。

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我命由我不由天。”

第一次听到有人鸣一声,“不服。”

好像所谓人生,并非只有认命这一个选项。

他好像逐渐明白了她的想法。

任月语继续道,“我一直认为,人这一生无论长短,一年也好一百年也罢,只要有幸来到这个世上,就一定要活得灿烂。”

江琅问道,“活得灿烂,是指按心中所想而活吗?”

任月语道,“嗯,不要因为害怕后果,就拒绝了一切开始。因为比起后果,好像遗憾才会更加令人难过。”

江琅明白了任月语的意思。

任月语换作平躺的姿势。她的身体披洒着一层光晕,眼眸里映着星月的模样,“子枢,我好像没跟你说过,我其实……是个孤儿。”

江琅心惊。在他的认知里,任月语是月照古国的公主,是月照王母的女儿,他从没想过她会是孤儿这件事。

任月语娓娓道,“我倒也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从记事起就知道了这件事。我把它当成了我人生的初始设定。直到五岁那年,我被一对夫妻收养了。”

江琅猜测,“不是月照王母?是另一对夫妻?”

任月语道,“嗯,是一对普通夫妻,阿爷阿娘都是小商贩,经营着一家杂货铺。那些年,我们家就靠这间杂货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