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调到三级，懂？”

他逐渐变冷的语气弄得刘大人心里直打鼓，点头如捣蒜，“本侯的脾气想必刘大人也是知道的，不要妄想糊弄本侯，明白吗？”刘大人就差给他磕头跪下了“下官不敢，下官不敢！”说完，默默看了一眼“横眉冷对千夫指”的顾侯爷，灰头土脸的跑了，想了好半日的溢美之词，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他再也没胆子说出来了。

这一晚，郁瑾寒睡得并不安稳，手上的伤口钻心剧痛连带着她梦里也是鲜血淋漓。她逃出满地的鲜血，却还是被人抓住“跑啊，接着跑啊！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一支利箭朝着她的脖颈处射来，她避无可避，就在这时她一声尖叫“啊！”猛地坐起身，右手钻心的疼痛让她清醒认识到那只是一个梦罢了。

阿镜端着药进来，就看见她满头大汗脸白的如同金箔，脸上的那层淡漠，好像是就要羽化而登仙的仙人，不食人间烟火。

载着阿镜和静水的马车缓缓离去，一路上荒草遍地，农田里“草盛豆苗稀”，杂草一堆一堆的，东倒西歪，临川多水，本应是山清水秀的季节，可池塘里，小河里，水藻糊在了水面，一层有一层的，死鱼翻着白肚，漂在水面缓缓流动，散发着腐烂味儿和阵阵恶臭，哪里还有鱼米之乡的样子。

路上的人衣衫褴褛，穿着破烂的衣衫，神色匆匆，脸上泛着不正常的蜡黄和菜色。渐渐到了淮西，那里满街的饿殍，静水坐在马车里闭目，不想看到这些，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抽痛，突然之间马车不动了，她闭着眼冷冷道“怎么回事？”

“求求你们，给我们口吃的吧，我女儿快要饿死了，求求你们”哀求声一遍又一遍的。

静水掀开车帘，正要让人离开，却看到一个妇人拉着一个三岁的小女孩儿，怀里还抱着一个襁褓。静水顿时没了脾气，吩咐纷纷阿松道“把车里的干粮的送给这位大姐，再拿些银子给他们。”

那妇人喜极而泣，拉着她的女儿跪下道“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公子大恩小人没齿难忘。”静水的唇抿的更紧了，终究没有勇气拉那妇人起来，只是安慰道“言重了，一点钱粮，万望保重。”

不久到了淮水，静水坐在一旁的石头上，看着一望无际但已经衰败一片的淮水，抬头看着泛白的高山，映着红日，用些凄惨。他脸上冷的厉害，心里也是日人激战，好半晌才道“堂堂鱼米之地，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阿镜微叹口气“两江这边的封疆大吏多是端王的人，这些年端王在朝中混得风生水起，也多亏了这些人的孝敬，也就苦了两江的老百姓，苛捐杂税，徭役赋税沉重，再加上日气不稳，江南一直水患不断，朝廷虽然拨过银子，可这银子能落到百姓手里的又有多少，久而久之，官逼民反，暴乱频频。”

静水的眉头皱的紧紧地，拧成了一个川字“可惜，北都的天潢贵胄们还沉醉在盛世太平的美梦里，殊不知大晟这棵大树，根都已经烂了。”阿镜沉默着，秋波美眸被被灰暗笼罩，静水把弄着手中的竹笛“我和定北侯详谈过，自知他之所愿不过四境太平，百姓安乐，所以他不惜守北境，平南乱，忍猜疑，也知道宁王也不是尸位素餐之辈，可从东方恕，到权贵，再到群臣，哪一个不是为了自己的那点利益，哪一个是为百姓着想的？仅凭一两个忠臣义士，真的能挽救起这破旧的山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