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月白错了(1 / 2)

紫宦 鲤裳 1114 字 25天前

温荆看丫鬟下人上了一桌子的菜,脸色却黑到了极致。

方才他并未蹙眉,现在自然更不会蹙眉;他直腰而坐,甚为端正,却并不动筷。

此刻他心内,全是安月白。罢了,想她作甚,不过是个空有“气节”的花瓶。他将安月白从心下剔出去,思索起二皇子的事儿。

孟擎啸和孟擎坤斗法已久。五皇子因并无争夺之心,便向孟擎啸坦白了无意于皇位。那五皇子才学俱佳,便被孟擎啸归到他那边。

见五皇子和孟擎啸站在一处,孟擎坤急得牙痒痒,却也不能如何。当朝共六位皇子,有实力者却并不多。除了他和孟擎啸外,也就老五有本事,却被他孟擎啸拉了去,这让他如何不气?

近日来,三皇子广召天下神医,还亲试大夫医术,送大夫去瞧皇上的病。此举,一是给皇上看,二么,自是做给百官看,好让百官有物可谏,劝皇上改立他为太子。

这厢三皇子表现得起劲,那厢的二皇子倒像是摸不清,此时反倒内敛起来,还不时去皇上塌边探望。要说,这不是孟擎啸的路数——

二皇子,向来重实干。一直以来,孟擎啸找皇上,不提水路漕运,就是议对外边防。

自何时起,二皇子也开始走三皇子的路了?

孟擎坤觉着,事已至此,若那孟擎啸改了主意,要同自个争父皇的圣心,简直是荒谬至极——谁不知皇上偏疼他这三皇子?!

但他决定将计就计,也常去探视皇上。如此一来,众人都觉孟擎坤是特意要和孟擎啸比,偏要让孟擎啸下不来台。

温荆知孟擎坤心思简单,智谋不足。那孟擎坤藏不住谋划,看事不深,难怪让那孟擎啸玩弄于股掌之间。

二皇子就是要等,再等十天。待孟擎坤最懈怠狷狂时,再下剂猛药。

温荆又想起,今日孟擎啸同他说:“稳住高澜。”

稳。说来容易,只那高澜是何人?

当今局势错综复杂,明里是皇宫内皇子手足相争;暗里有司礼监内师徒斗法。

同是相争相斗,孟擎啸自可明着来,但温荆却不能放开了做。温荆虽是暗下谋划,却觉着自己也未必不能学学孟擎啸,对高澜才去予取予求的放纵懈怠之策。

但高澜比孟擎坤心思缜密得多。

温荆正想得出神,肚子咕了一声,这才动起筷子。

刚拿起筷,他又想起安月白惹自己不快。一个毛孩子,想说甚便说出口,并不思及后果。

温荆夹了几口菜,并无多少食欲,索性让人把饭菜撤了。已是晚上,温荆起身,准备离座,就看安月白跑了进来。

这次安月白来,瞧着倒是恭敬不少。她见了温荆,不再小跑,但步子仍是偏快,一眨眼就到了温荆面前。

她并不开口,只是巴巴抬头瞧着温荆。

温荆见了安月白,仍是无甚表情,只嘴角向下一瞥,淡淡问:“姑娘来作甚?”

安月白听他问,又不敢贸然答,便一个劲儿抿唇。不多时,唇上便水光盈盈。

她低着头,不看温荆。那睫毛甚长,浅影洒在面上,淡了那冷,融了那傲,倒显得无害乖顺。

安月白终还是开口,唤道:“公公,我……”她一开口,不知是为打动温荆,还是真觉得怕,竟让泪也一并噼里啪啦砸了下来。

若是个寻常男子,看她这绝色美人落泪,还不得心疼心怜,只想拥人入怀,好生安抚?

那温荆是何人。

安月白只觉身子一僵。原是温荆俯下了身子看她,并不出言。

他就这般定定瞧着她,像是瞧什么稀罕物件儿一般。

这让安月白觉着有些异样,也不敢再做何反应。温荆靠她更近,忽然“啧”了一声。他依旧是要笑不笑,让人觉着有些阴森。

温荆缓缓伸出了右手,触向安月白的面儿。安月白忍着未躲开,却看温荆拿指腹戳了下她的下眼睑。她不知温荆是何意,却不知怎的,玉泪流下,浸了他的指腹。

他是宦官,手指冰凉,指腹按在安月白眼下,让安她觉着有些发麻。

温荆觉着新奇有趣。这众人都是如此,怕他又厌他,偏无力挣扎,只能仰视他。这安月白现今亦是如此罢?着实有趣。

怕?恶心?又如何?为了活着,通通忍下。

温荆忽的没了兴致,又抬了右手,重重按了下安月白的肩。

她单薄得紧,如纸一般。或许错了,单薄的并非是她的身子,是她的命。

安月白有些心悸,抬眸唤温荆道:“公公。”

她本想服软,怎料温荆这般碰触,到让她摸不清头脑。她对他的触碰有些许不适意,余光瞟见温荆的手,强做出顺服的样儿。

“月白错了?”她道。她本想认错服软,偏温荆就这般盯着她,句末尾音不由得有些上扬,带出些许不解的意味。

温荆低头,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