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敢!
程佑在心里回答。
从年少到重逢,他都只敢在心里默默喜欢她,藏在心底的情感,早就不是“喜欢”两字可以承载的。
见他闭口不答,左溪没了耐性,伸手捏住程佑的下巴,手指被他粗硬的胡茬扎的生疼,“怎么不说话?”
程佑拉下她的手,拽她起来,“你醉了,回去睡觉。”
左溪嘻嘻笑着:“我没醉”,却也没抵抗。
不说就不说吧,她也没有那么想知道,她很快就要离开了,还是不要徒增烦扰了。
第二天早晨,程佑大概是为避免尴尬,早早出了门。
天压的极低,闷的透不过气。
“估计这场雨不会小。”左溪在心里嘀咕。
阿奶正在院子里收衣服,左溪去帮忙。
“阿奶,衣服都还是潮的。”
“天天下雨,能不潮吗?这空气都是湿潮的!”一年到头,阿奶最不喜雨季。
果然,午饭后,就下起了倾盆大雨,这一场雨,下了很久,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小院断了电,整个洛边笼罩在黑暗中。左溪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着,在屋子里点了两根蜡烛。
程佑还没有回来,这会儿他应该很忙。
外面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左溪叫住去开门的阿奶,跑出去开门。
是村干部,“小溪老师,快带阿奶转移到星芒小学,后山出现了塌方,怕有泥石流。”
星芒小学是政府出资,是整个洛边最坚固的建筑。
左溪连忙扶阿奶去了星芒小学,路上为了照顾阿奶,她已经浑身湿透。
不一会儿,村里的人大都集合到小学,左溪没有看到程佑的身影。
她有些着急了,塌方和泥石流任凭哪一个,都可以顷刻间要人性命。
左溪抓住一个平日里和程佑一起在村子里干活的男人,“程佑呢?”
“他去接阿洋和李阿奶了。”阿洋家住在山边,最是危险。
男人的话刚落,阿洋就搀扶李阿奶走了进来,左溪见状更急了,拉住阿洋:“程佑呢?他不是去接你们了吗?”
阿洋摇摇头,他们没见到程佑。
“许是走岔了,这可怎么办?我听说塌方的地方就在那附近,雨越来越大,这要是发生泥石流……”阿奶吓得不敢想下去。
“阿奶别急,我知道路,我去把他找回来。”
左溪不顾阿奶的阻拦,随手拿了把伞跑出去。
手机没有信号,电量也只剩下百分之十,左溪踩着泥坑高喊程佑的名字,“程佑……程佑……”
声音淹没在大雨里,手机彻底没了电,看不清楚路,左溪摔倒在泥坑里,手心钻心的疼,应该是被利石划破了。
她浑身湿透,顾不上疼,把伞收起来当拐杖用。
程佑走进星芒小学,边收伞,边在人群中寻找那道身影,他一早就让人去通知了她和阿奶,她们应该早就来了。
阿奶也看到了程佑,没见左溪跟他一起进来,阿奶急得直跺脚:“阿佑,阿佑,小溪呢?她去阿洋家找你了,你……”
程佑没听阿奶说完,脸“唰”的白了,拔腿往外跑。
他喘着粗气在滂沱大雨中朝阿洋家跑去。
阿洋家漆黑一片,哪有左溪的人影?
程佑更慌了,他听到自己紊乱的心跳。
“左溪!左溪!溪溪!你在哪儿?”
没有人应他。
左溪不在这,他快速折返出去,边喊边打着手电筒四下寻找。
左溪在阿洋家没有找到程佑,准备回去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腿也磕破了,她就近跳到了一间没有人住的破木屋里避雨。
她知道程佑没看到她一定会来找她。她没敢进屋里,就坐在门檐下等着。
听到男人略带嘶哑的声音叫着她的名字,她高声回应:“程佑……我在这里……”
程佑打着手电,远远的看到左溪小小的一只,蜷缩在门檐下。
他心疼的不行,正要跑过去,他看见后山滚下一块很大的落石。
“溪溪!”他来不及多想,快速朝左溪奔跑过去。把她抱在怀里,反身护住。
落石冲撞到早就腐烂糟了的木头,木屋顷刻倒塌,木头阻拦了落石。可程佑的左腿还是木头砸到,估计是骨折了。
他咬紧牙根,紧紧的把左溪护在怀里。
左溪吓得在程佑怀里紧紧攥住他的雨衣,并没有听到他痛苦的闷哼。
待轰塌过后,左溪从程佑怀里钻出来,仍惊魂未定。
程佑握着她单薄的肩膀问:“有没有受伤?”
左溪摇摇头,“没有,你呢?”
程佑摇头,不想她担心。
手电筒被砸坏,他的腿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