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过年了，学校公司都放了假。

这是左溪第一次不在家过年，自己一个人，也要好好过。何况，也不是她一个人。

她在超市采买了很多年货，还买了两副对联。

自己家贴了一幅，给对面程佑的门上也贴了一幅，讨个好彩头。

虽然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她知道，他一定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年货准备的是双份，左溪谢绝了干爸干妈和赵小柔的盛情邀请，想在家里陪程佑过年。

左伟国年二十八的时候给她打了个电话，左溪想了想还是接了，“喂。”

“现在连爸爸也不愿意叫了吗？”

左溪不吭声，左伟国见女儿气还没消，只得把语气放轻缓，“小溪，回家过年吧，一个人在外面过年像什么样子？左邻右舍该怎么看？”

呵，还是为了他那张脸面。

左溪冷冷的说了句“不必了”就挂断电话……

今年就是除夕了，左溪手忙脚乱的跟着视频学习拌馅包饺子，弄的脸上都是面粉。还时不时的往阳台张望。

程佑如果回家了，灯光会透过阳台照在她这边。

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七点钟了，煮好饺子，她又准备了四菜一汤。年夜饭嘛，当然要丰盛些了！

正往餐桌端菜，突然听到阳台传来隐约的说话声，她兴奋的跑过去，朝隔壁阳台喊，“程佑，你回来了吗？”

片刻后程佑走出来，面色憔悴，几天未见，瘦了一大圈。

他消沉的样子，左溪只以为他是累了，“我包了饺子，你快来吃年夜饭。”

“谁呀程佑？”

一道女声传来，左溪的笑容一瞬间凝固。

陈蕴走到程佑身侧，受伤的胳膊还固定着，抬头询问，“是邻居吗？”

她假装不认识左溪，左溪却认出了她。同学会坐在程佑身边的女人，她看起来温柔娴静，跟程佑站在一起……还挺般配。

左溪藏起眼中的期盼，“不好意思，打扰了。”说完转身跑回了客厅。

程佑沉下脸不快道：“陈蕴，我只是出于责任，在你病好之前照顾你，仅此而已。我希望你不要越界。”

左溪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把两人份的晚饭吃了大半，撑的吐，吐的掉眼泪……

是她自作多情了吗？没有，她没有多想，她确定，十分确定他对自己是喜欢的。

左溪胡乱擦了眼泪，起身去拍程佑家的门。

“程佑，你出来！”门板拍得哐哐响。

程佑打开门，注视着她泪湿的眼，“溪溪。”语气中透着心疼。

“为什么？你那天要跟我说什么？还有，她是谁？为什么在你的家里？”越说越委屈，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程佑见她哭，心里很不是滋味，很想擦去她的泪水，拥她入怀。可是，他不能。

程佑牙根紧咬，把脸撇开不看她，“溪溪，改天我再跟你说，你先回去吧。”他怕陈蕴受到刺激，病情加重。

没有得到答案，左溪失望而归。

无视像个女主人一样，在厨房忙碌的陈蕴，程佑把自己关在卧室。

烟灰缸里的烟蒂诉说着他的痛苦和无奈。

“程佑，我能进来吗？给你煮了饺子。”陈蕴端了盘速冻饺子，站在外面敲门。

“我不饿，你吃吧。”他不想看到她。他发现她完全无法正常沟通。

几天前，医生通知程佑，陈蕴已经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

“陈蕴，我很抱歉让你受伤，接下来的康复治疗我会负责。你一只手不方便，我帮你请了阿姨照顾你。”

出院前，程佑把一切安排妥当。

岂料陈蕴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你什么意思？要摆脱我吗？是不是只要胳膊一直不好，你就会一直在我身边。那就永远别好了。”

说着抡起伤臂往墙上撞去，伤口裂开，白色的纱布染成红色。

林柯赶忙上前控制住她，“靠，陈蕴你他妈神经病吧？你是自愿的没人强迫你救他，这么多天，程佑已经仁至义尽了，你怎么还道德绑架呀？”

陈蕴闻言，突地笑出声，“是，我自愿的，我不该强迫你，我不该。”转而看着林柯说道，“我该死才对，是吗？”

狰狞诡异的笑脸，让程佑和林柯面面相觑，心中生怖。

医生包扎完，把程佑叫出来，“不是交代了不要刺激她吗？她现在不单是身体上，最主要的还是精神上。”

程佑点点头，心情沉重。

林柯真是无语了，愤愤不平道：“就没有折中的办法吗？这个陈蕴也真是让我开了眼，这就赖上你了？你好不容易和左溪有些进展了，你可要想好，左溪那个性格……”

林柯没有说完。程佑知道他要说什么